第五十六章 （剧情）
小蛋糕是给严殊带的，虞溱对严殊所从事的工作一窍不通，大部分时间都在严殊办公室画画。
办公室专门给他腾出一角，在严殊旁边放了桌椅。只是虞溱更喜欢坐落在窗户旁边的沙发，那里能俯瞰大半个津市，他时常窝在那里，手里架着画板。
画得累了他便会下去转一圈，去附近的图书馆借本书，或者去咖啡厅吃块小蛋糕，顺便收集一下作画素材，再给严殊带一块，虽然大概率还是会落入虞溱的肚子里。
晚上他们会一起回家，吃完晚饭在放映室看场电影，或者打一会儿游戏，当然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床上度过。
只要忽略掉周围所充斥的恶意评判，这就是虞溱想要的生活。
只要他忽略掉。
双唇似绷紧的弦，虞溱看着电梯厢壁倒映出的自己，压下心底的思绪，扯出毫无阴暗的笑容。
办公室里严殊正在和生产总监核对合同细节，助理也在旁边，虞溱打开门从后面走到沙发上，向严殊晃了晃手里的蛋糕放到茶几。
严殊朝虞溱笑了一下，才板着脸继续刚才的话题，“样品检查了吗？”
“查过了，都没有问题。”
“让那边仔细一点，五年前的生产线重新启动。”严殊停顿了一下，又道，“算了，”他转而向助理道，“你安排个时间，我亲自过去一趟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助理：“好的，严总。”
严殊他们在讲什么，虞溱听而不闻，他专心致志地只顾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，从背包里掏出画板画笔。
街头卖充气娃娃的老大爷，咖啡馆外人们习以为常但开得茂盛的花坛，神色匆匆的路人……
墨笔落痕，虞溱挑出自己最喜欢的几张速写，夹到另一个文件夹里。近两个月，虞溱把新纳附近画了个遍，也从最开始的全部收藏变成精挑细选。
虞溱大学学的是绘画专业，一年高中，四年大学，刚毕业便回了国，连工作都没来得及找。
他打开电脑，浏览自己已经投出去的简历信息，春招已过，幸亏他读的大学够好，有几所公司回复了他。
他瞄了一眼正在忙碌的严殊，也不知道这个人是如何安排自己的生活的，上大学的同时还能创立一家新兴的科技公司。
他摇了摇头，看向电脑，他想要应聘的其中一家公司给他发来了简讯，欢迎他随时过去面试。虞溱看了眼时间，打算现在过去。
他不想打扰严殊，给严殊发了微信说要去应聘，便自己背包下楼。
乘坐不到十五分钟地铁，虞溱到了应聘公司楼下。
“闲乐游戏公司”，他抬头看了眼挂在高楼顶部的招牌，走进大门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试他的人态度很温和，他们公司新成立了一个项目组，正是要人的时候，虞溱绘画功底扎实，拿出来的作品，有几张也和他们想要的风格相近，虽没有当场签合同，但项目组的美术设计专家肉眼可见地满意。
面试结束，正是下班时间。虞溱顺着拥挤的人潮走出办公大楼，眼神一颤。
一个高高大大、一脸正气的寸头男人，一身工装裤，正在门外等着，站的位置没有挡路，又能让出来的人都看到他。
裴延正在等林琦，他刚回津市，剩两天假期，来接林琦回家。感觉有人在看他，裴延沿着目光回视，犀利的眸光一怔。
“虞，虞溱？”身后传来一道难以置信的清朗男声，虞溱转身回望，林琦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。
路边的槐树随风飒飒，人潮拥挤，大家都忙着奔赴回家，夕阳落下晚霞，空气都在躁动。
似乎只有他们三个人，站在原地，不动如声。
林琦的面色复杂，他将还没来得及装好的水杯塞进背包，笑道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虞溱也露出一抹笑，晦涩又满含怀念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闲乐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内，古典雅致的竹帘垂落于窗台，暖黄色的墙壁上刻着双鱼团纹路，似与热闹的火锅不符，却又相得益彰。
火红色的汤底咕嘟咕嘟冒泡，肉卷蔬菜随之翻滚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我大学去了华大读计算机，裴延进了国科大，你呢，虞溱？”良久的尴尬过后，林琦率先开口，笑容满面，“你在国外怎么样？”
有什么不对。原剧情中，裴延是和林琦一起去了华大。
“我。”思绪一闪而过，虞溱回过神，“我学的美术。”
林琦挑了挑锅里的粉条：“那不错啊，我记得你当初就是一心想学美术，还为此转去了艺考班。”
“是。”说起那段时光，竟如恍如隔世。虞溱沉默了片刻，还是问道，“裴延怎么没和你一起去华大？”
林琦无奈地笑了笑，“他倒是想，可惜成绩够不上。也幸亏身体素质够好，勉勉强强进了国科大。”
怎么会？虞溱心底难止惊讶，在他读过的那本里，裴延虽然高中前一年半完全荒废，成绩倒数，但自从和林琦在一起后便奋发图强，在林琦的帮助下一起上了全国前三的华大。
这是书中最后的完美结局。
虞溱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不在的那一年半发生了什么，才会导致原定的故事结局发生变化，但与林琦两人太久没见，怕太过冒犯，虞溱想了想，还是没有接着问下去。
不过林琦自己说了下去，他睨了一眼旁边不说话只静静注视着虞溱的裴延，又道，“他其实进步挺快的，成绩一直稳步提升，可惜到了高三，成绩卡在六百分左右后，就再也提不上了。”
“那也很厉害了。”从不到三百分跨步到六百多分，已经算得上天资过人，虞溱夸赞道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为话题中的当事人，裴延却一言不发，完全没有被夸赞的自觉，他收回一直冷冷盯着虞溱的目光，拿起筷子给林琦夹了一颗虾滑。
有很多地方不对劲，虞溱思索着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汽水，笑问道，“你们回来没联系严殊吗，我都没有在他那听到你们的消息。”
华大和国科大都在北方，严殊上的大学在南方，大学几年分隔两地难以见面很正常，但既然已经回了津市，作为好朋友互相联系见一面似乎才是常理。
林琦夹菜的手似乎停滞了一下，只听半晌没说话的裴延开口道，“你不知道吗，我和严殊，已经断了联系好几年了。”
裴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冷漠又平静，似乎谈论起严殊，只是在谈论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。
一滴红油溅在虞溱夹菜的手背上，虞溱“嘶”了一声迅速抽回手，“我记得，你们是好兄弟。”
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。
“是，当初我们是兄弟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，我也以为我们是好兄弟。”裴延淡声道，“不过严殊不这么想吧。”
他嗤笑一声，眉眼终于流露出来积压的戾气，筷子拍到盘子上，啪啦一声。
空气都似乎凝固了。火辣的水气飘浮在空中，模糊了裴延的面容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延抬起眼睛看向虞溱，双眸里似乎闪过几分难过，“我们联系不上他。”
林琦也像是没什么胃口，他的筷子划拉着碗里的酱料，转了几圈，接着话茬道，“你五年前离开那天的事情，你还有印象吗？”
也不等虞溱回答，林琦又道，“我后来打听到，从医院带走你的是你母亲。”
“我是在昏迷中被带走的。”回忆起五年前的那天，虞溱心里仍旧钝钝地难受，“醒来就已经在飞机上了。”
没有人能预料到所有的意外竟然会撞在一起，严殊出车祸，虞溱昏倒，虞家的企业被检察院认定欺诈发行，母亲于忆紧急带虞溱离开。
就像设定好的程序，一环扣一环，没有留下一分钟，让虞溱和严殊告别。
“你被带走后，严殊昏迷了一个星期才醒。”林琦回忆道，“他失忆了。真是搞笑，他撞到的是后脑勺，却能失忆。”
林琦冷嘲笑道，“医生也说是第一次见，失忆一般都是颞叶受伤。”林琦说着手指指了一下太阳穴后的脑侧部分，“而严殊是伤到了后脑勺，”林琦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，“伤到这个部分，大多数情况是身体瘫痪或者致盲。而且他是撞到了马路台阶上，都算不上利器。”
林琦：“按理说他不该失忆，但他偏偏失忆了。医生只能说大脑结构精密，不排除这种可能。”
林琦停顿了下，才接着问虞溱道，“你知道他第二次失忆吗？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虞溱点了点头。
“他第二次失忆前，我和裴延去看望过他。”林琦仔细回想道，“那个时候我们找不到你，也没有你的消息，他忘记了他有一个男朋友，所以我们告诉了他，我说，虞溱找不到了。
他问我虞溱是谁。
我说虞溱是他男朋友。
他很惊讶，他竟然在高中早恋，还有一个男朋友。
但这是事实，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。裴延也向他作证，我说的都是真的。
我离开的时候，他还很正常，他只是失去了一段记忆。
你说巧不巧，虞溱。”林琦突然朝虞溱笑道，“那段记忆恰好是你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。”
虞溱身子一震，他有一瞬觉得林琦知道了什么。
林琦动筷夹了一片牛肉，在碗里来回滚动，裹满蘸料却不吃，他的语调逐渐低沉下来，“我和裴延离开的第二天，严殊疯了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被压了下去，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，但自那以后，我们再也没见过他。”
“我妈和严殊妈妈本来算朋友。”若不然也不会从小一起长大。裴延敛眉，给林琦加满杯子里的桃子汽水，“我担心严殊，求我妈问一下严殊的情况，只隐晦得知严殊又失忆了，问完后，严殊母亲便单方面和我妈断了联系。
严殊的电话同样打不通，他似乎换了手机号，他也再没出现在学校。
再后来，直到他创办新纳，上了媒体，我尝试去新纳找他，但直接被赶出了大门。那天还下着大雨，我的伞都被保安扯坏了，淋透一身水。”裴延想起那个场面，苦笑道，“真特么狼狈。”
林琦安抚地捏了捏裴延的手，“我后来细想，大概严殊妈妈把严殊发疯的原因归咎于我和裴延，所以为了保护严殊，她果断地切割了我们和严殊的联系。”
“但这也解释不了严殊为什么不主动来联系我们。”裴延怒道，“我特么和他三岁就认识，三岁！他没了高中记忆，又不是没了别的，小学初中我和他都在一起上，天天一起玩，一起逃课，一起打架，说是形影不离都不为过，亲兄弟都没这么亲。”
裴延恨得咬牙，眼眶都隐忍得有些泛红，“这么深的交情，他说抛之脑后就抛之脑后。他等着，我特么再见到他，不把他揍趴下我他妈不姓裴。”
不是因为你们，是因为我。虞溱忽而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，他咽下干涩的话，微红着眼眶，定神道，“我现在可以给他发消息让他过来。”
林琦却轻轻摇了摇头，犹疑着道，“你确定？”
虞溱没有说话，只是拿出手机发了地点让严殊过来吃饭，还说有他的两个老朋友想见他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[我还在开会，看情况还要很久，溱溱不用等我。
只有这一条回复。虞溱动作僵硬地放下手机，竟不知如何开口。
裴延眼底似乎有一丝期待，在虞溱抬头时迅速湮灭。
裴延面露苦笑，又像是早就得知注定的结果，谈不上失望与否，“他过不来吧。”
虞溱抿了抿唇，艰难道，“他说他在开会。”
“恩。”裴延笑了一下，又不算轻松地点了下头，那股难受的力道似乎要拉着他沉下去。
“我。”虞溱着急道，“你们和我一起去新纳，我带你们进去。”
“虞溱，不必了。”林琦摇了摇头，意味深长地笑道，“或许，还不到时候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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办公室专门给他腾出一角，在严殊旁边放了桌椅。只是虞溱更喜欢坐落在窗户旁边的沙发，那里能俯瞰大半个津市，他时常窝在那里，手里架着画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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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他们会一起回家，吃完晚饭在放映室看场电影，或者打一会儿游戏，当然大部分时间他们都在床上度过。
只要忽略掉周围所充斥的恶意评判，这就是虞溱想要的生活。
只要他忽略掉。
双唇似绷紧的弦，虞溱看着电梯厢壁倒映出的自己，压下心底的思绪，扯出毫无阴暗的笑容。
办公室里严殊正在和生产总监核对合同细节，助理也在旁边，虞溱打开门从后面走到沙发上，向严殊晃了晃手里的蛋糕放到茶几。
严殊朝虞溱笑了一下，才板着脸继续刚才的话题，“样品检查了吗？”
“查过了，都没有问题。”
“让那边仔细一点，五年前的生产线重新启动。”严殊停顿了一下，又道，“算了，”他转而向助理道，“你安排个时间，我亲自过去一趟。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助理：“好的，严总。”
严殊他们在讲什么，虞溱听而不闻，他专心致志地只顾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，从背包里掏出画板画笔。
街头卖充气娃娃的老大爷，咖啡馆外人们习以为常但开得茂盛的花坛，神色匆匆的路人……
墨笔落痕，虞溱挑出自己最喜欢的几张速写，夹到另一个文件夹里。近两个月，虞溱把新纳附近画了个遍，也从最开始的全部收藏变成精挑细选。
虞溱大学学的是绘画专业，一年高中，四年大学，刚毕业便回了国，连工作都没来得及找。
他打开电脑，浏览自己已经投出去的简历信息，春招已过，幸亏他读的大学够好，有几所公司回复了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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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摇了摇头，看向电脑，他想要应聘的其中一家公司给他发来了简讯，欢迎他随时过去面试。虞溱看了眼时间，打算现在过去。
他不想打扰严殊，给严殊发了微信说要去应聘，便自己背包下楼。
乘坐不到十五分钟地铁，虞溱到了应聘公司楼下。
“闲乐游戏公司”，他抬头看了眼挂在高楼顶部的招牌，走进大门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面试他的人态度很温和，他们公司新成立了一个项目组，正是要人的时候，虞溱绘画功底扎实，拿出来的作品，有几张也和他们想要的风格相近，虽没有当场签合同，但项目组的美术设计专家肉眼可见地满意。
面试结束，正是下班时间。虞溱顺着拥挤的人潮走出办公大楼，眼神一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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裴延正在等林琦，他刚回津市，剩两天假期，来接林琦回家。感觉有人在看他，裴延沿着目光回视，犀利的眸光一怔。
“虞，虞溱？”身后传来一道难以置信的清朗男声，虞溱转身回望，林琦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。
路边的槐树随风飒飒，人潮拥挤，大家都忙着奔赴回家，夕阳落下晚霞，空气都在躁动。
似乎只有他们三个人，站在原地，不动如声。
林琦的面色复杂，他将还没来得及装好的水杯塞进背包，笑道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虞溱也露出一抹笑，晦涩又满含怀念，“好久不见。”
闲乐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内，古典雅致的竹帘垂落于窗台，暖黄色的墙壁上刻着双鱼团纹路，似与热闹的火锅不符，却又相得益彰。
火红色的汤底咕嘟咕嘟冒泡，肉卷蔬菜随之翻滚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“我大学去了华大读计算机，裴延进了国科大，你呢，虞溱？”良久的尴尬过后，林琦率先开口，笑容满面，“你在国外怎么样？”
有什么不对。原剧情中，裴延是和林琦一起去了华大。
“我。”思绪一闪而过，虞溱回过神，“我学的美术。”
林琦挑了挑锅里的粉条：“那不错啊，我记得你当初就是一心想学美术，还为此转去了艺考班。”
“是。”说起那段时光，竟如恍如隔世。虞溱沉默了片刻，还是问道，“裴延怎么没和你一起去华大？”
林琦无奈地笑了笑，“他倒是想，可惜成绩够不上。也幸亏身体素质够好，勉勉强强进了国科大。”
怎么会？虞溱心底难止惊讶，在他读过的那本里，裴延虽然高中前一年半完全荒废，成绩倒数，但自从和林琦在一起后便奋发图强，在林琦的帮助下一起上了全国前三的华大。
这是书中最后的完美结局。
虞溱急切地想要知道他不在的那一年半发生了什么，才会导致原定的故事结局发生变化，但与林琦两人太久没见，怕太过冒犯，虞溱想了想，还是没有接着问下去。
不过林琦自己说了下去，他睨了一眼旁边不说话只静静注视着虞溱的裴延，又道，“他其实进步挺快的，成绩一直稳步提升，可惜到了高三，成绩卡在六百分左右后，就再也提不上了。”
“那也很厉害了。”从不到三百分跨步到六百多分，已经算得上天资过人，虞溱夸赞道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作为话题中的当事人，裴延却一言不发，完全没有被夸赞的自觉，他收回一直冷冷盯着虞溱的目光，拿起筷子给林琦夹了一颗虾滑。
有很多地方不对劲，虞溱思索着，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汽水，笑问道，“你们回来没联系严殊吗，我都没有在他那听到你们的消息。”
华大和国科大都在北方，严殊上的大学在南方，大学几年分隔两地难以见面很正常，但既然已经回了津市，作为好朋友互相联系见一面似乎才是常理。
林琦夹菜的手似乎停滞了一下，只听半晌没说话的裴延开口道，“你不知道吗，我和严殊，已经断了联系好几年了。”
裴延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，冷漠又平静，似乎谈论起严殊，只是在谈论一个与他无关的陌生人。
一滴红油溅在虞溱夹菜的手背上，虞溱“嘶”了一声迅速抽回手，“我记得，你们是好兄弟。”
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。
“是，当初我们是兄弟，穿一条开裆裤长大的，我也以为我们是好兄弟。”裴延淡声道，“不过严殊不这么想吧。”
他嗤笑一声，眉眼终于流露出来积压的戾气，筷子拍到盘子上，啪啦一声。
空气都似乎凝固了。火辣的水气飘浮在空中，模糊了裴延的面容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裴延抬起眼睛看向虞溱，双眸里似乎闪过几分难过，“我们联系不上他。”
林琦也像是没什么胃口，他的筷子划拉着碗里的酱料，转了几圈，接着话茬道，“你五年前离开那天的事情，你还有印象吗？”
也不等虞溱回答，林琦又道，“我后来打听到，从医院带走你的是你母亲。”
“我是在昏迷中被带走的。”回忆起五年前的那天，虞溱心里仍旧钝钝地难受，“醒来就已经在飞机上了。”
没有人能预料到所有的意外竟然会撞在一起，严殊出车祸，虞溱昏倒，虞家的企业被检察院认定欺诈发行，母亲于忆紧急带虞溱离开。
就像设定好的程序，一环扣一环，没有留下一分钟，让虞溱和严殊告别。
“你被带走后，严殊昏迷了一个星期才醒。”林琦回忆道，“他失忆了。真是搞笑，他撞到的是后脑勺，却能失忆。”
林琦冷嘲笑道，“医生也说是第一次见，失忆一般都是颞叶受伤。”林琦说着手指指了一下太阳穴后的脑侧部分，“而严殊是伤到了后脑勺，”林琦又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，“伤到这个部分，大多数情况是身体瘫痪或者致盲。而且他是撞到了马路台阶上，都算不上利器。”
林琦：“按理说他不该失忆，但他偏偏失忆了。医生只能说大脑结构精密，不排除这种可能。”
林琦停顿了下，才接着问虞溱道，“你知道他第二次失忆吗？”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虞溱点了点头。
“他第二次失忆前，我和裴延去看望过他。”林琦仔细回想道，“那个时候我们找不到你，也没有你的消息，他忘记了他有一个男朋友，所以我们告诉了他，我说，虞溱找不到了。
他问我虞溱是谁。
我说虞溱是他男朋友。
他很惊讶，他竟然在高中早恋，还有一个男朋友。
但这是事实，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了他。裴延也向他作证，我说的都是真的。
我离开的时候，他还很正常，他只是失去了一段记忆。
你说巧不巧，虞溱。”林琦突然朝虞溱笑道，“那段记忆恰好是你出现在他身边的时候。”
虞溱身子一震，他有一瞬觉得林琦知道了什么。
林琦动筷夹了一片牛肉，在碗里来回滚动，裹满蘸料却不吃，他的语调逐渐低沉下来，“我和裴延离开的第二天，严殊疯了。
内容未完，下一页继续阅读消息被压了下去，具体情况我们不得而知，但自那以后，我们再也没见过他。”
“我妈和严殊妈妈本来算朋友。”若不然也不会从小一起长大。裴延敛眉，给林琦加满杯子里的桃子汽水，“我担心严殊，求我妈问一下严殊的情况，只隐晦得知严殊又失忆了，问完后，严殊母亲便单方面和我妈断了联系。
严殊的电话同样打不通，他似乎换了手机号，他也再没出现在学校。
再后来，直到他创办新纳，上了媒体，我尝试去新纳找他，但直接被赶出了大门。那天还下着大雨，我的伞都被保安扯坏了，淋透一身水。”裴延想起那个场面，苦笑道，“真特么狼狈。”
林琦安抚地捏了捏裴延的手，“我后来细想，大概严殊妈妈把严殊发疯的原因归咎于我和裴延，所以为了保护严殊，她果断地切割了我们和严殊的联系。”
“但这也解释不了严殊为什么不主动来联系我们。”裴延怒道，“我特么和他三岁就认识，三岁！他没了高中记忆，又不是没了别的，小学初中我和他都在一起上，天天一起玩，一起逃课，一起打架，说是形影不离都不为过，亲兄弟都没这么亲。”
裴延恨得咬牙，眼眶都隐忍得有些泛红，“这么深的交情，他说抛之脑后就抛之脑后。他等着，我特么再见到他，不把他揍趴下我他妈不姓裴。”
不是因为你们，是因为我。虞溱忽而清醒地意识到这一点，他咽下干涩的话，微红着眼眶，定神道，“我现在可以给他发消息让他过来。”
林琦却轻轻摇了摇头，犹疑着道，“你确定？”
虞溱没有说话，只是拿出手机发了地点让严殊过来吃饭，还说有他的两个老朋友想见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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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有这一条回复。虞溱动作僵硬地放下手机，竟不知如何开口。
裴延眼底似乎有一丝期待，在虞溱抬头时迅速湮灭。
裴延面露苦笑，又像是早就得知注定的结果，谈不上失望与否，“他过不来吧。”
虞溱抿了抿唇，艰难道，“他说他在开会。”
“恩。”裴延笑了一下，又不算轻松地点了下头，那股难受的力道似乎要拉着他沉下去。
“我。”虞溱着急道，“你们和我一起去新纳，我带你们进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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